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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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人在被窝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反正香印是不可能硬逼着她起床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最好拖到早朝时候过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再放一天假了。
  不过她算的虽好,但还是漏了一件事儿,香印奈何不得她,总用能奈何她的人,她闭着眼蒙上被子,就听檐外的长铃一阵响动,厚底皂靴踏在水磨石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定在她床前。
  薛元立在她床头,屈指轻轻敲了敲床板,漫声道:“皇上,你该起来上朝了。”
  姜佑在被窝里缩了缩脖子,半晌才慢吞吞地探出头来:“掌印啊...”
  薛元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了一圈,最后定在眼底下两团黛青上,半笑不笑地弯了下唇角:“皇上定然是日夜勤政,辛苦得狠了。”
  姜佑怔了下,才红着脸含含糊糊地道:“近来事儿...是多了点。”她忙扶额倒在床上,拖长了腔气虚道:“朕觉得身上不太爽利,今日的早朝不如就...退了吧。”
  薛元眼波轻轻在她身上兜转,又乜了她一眼:“臣本来是不想说的,不过既然皇上生了病,臣再藏私也不好。”他以手握拳,掩嘴轻轻咳了声:“臣当初偶然得了张方子,包治百病,既然您身上不爽利,那就命人照着方子给抓药给您服下吧。”
  姜佑唬了一跳,她又不是真病,没准吃了药就成了真病了,她看薛元转身要走,忙拽了他的曳撒问道:“掌印,那方子上都是开的什么药啊?”
  薛元长长地唔了声:“乌头,丁公藤,九里香,金线蛇...”他一低头看见脸都绿了的姜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文笑道:“皇上放心,这药虽然毒,但取得就是以毒攻毒的效用,不会有事的。”
  姜佑牢牢地扯着他袖子:“朕其实也没生什么大病,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这就不麻烦掌印了!”
  他勾了勾唇:“所以您现在是能去上朝了吗?”
  姜佑悻悻地看他一眼,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她一下子掀开被子,他才看见她寝衣的领子敞的大了些,深浅交错的影子往更深处延伸,外露的却是雪一样的肌肤,她还没到穿兜衣的时候,在自己宫里又不那么讲究,到让他小小得了个眼福,他看了眼,慢慢调开视线,却忍不住蹙了蹙眉。
  姜佑故意磨磨蹭蹭地想要混过去,薛元立在她床前问道:“旁人手脚笨,还是臣亲自来伺候皇上吧。”
  姜佑拿着中衣顿了下,抬眼道:“掌印...男女授受不亲。”
  薛元负手稳稳立着:“臣是太监,算不得正经男人,你年纪还小,当然也称不上女人,臣想好好伺候皇上难道还有错儿了?”他视线又在她敞着的领口处转了几转。
  姜佑吓得缩了缩脖子,拉了拉襟口道:“朕自己来,自己来。”她三两下穿好中衣,一迭声地叫人进来伺候,好容易等她洗漱完,大殿上的众臣等的脖子都长了,才看见她和薛元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们不敢对薛元怒目,只好对着姜佑瞪眼,反正本朝历来是文官辖制皇上,已经有几个刚直的盘算着怎么逼小皇上下罪己诏。
  姜佑被看得头皮发麻,加紧了脚步坐上龙椅,等太监报唱完,立刻就有个白胡子大臣站了出来,弯腰高声道:“回皇上,臣有本奏。”
  姜佑愣了半天才想起他好像是内阁中人,顿了顿才道:“...爱卿有何事?”
  他跪在地上高声道:“启禀皇上,安宁郡王在去岭南的路上遭到一伙儿强匪的袭击,安宁郡王所带的护卫不敌,如今已经...灭门了。”
  安宁郡王即是降爵的宁王,姜佑一惊:“可有留下活口?”
  大臣摇了摇头:“安宁郡王全家上下共计八十一口人,尽数殁了。”
  姜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用眼挫瞄了瞄稳稳立在丹陛上的薛元,她心里大概猜出事情的原委,难怪薛元当初不让她狠罚宁王呢。
  她咳了声,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安宁郡王留在宫中的质子何在?”
  大臣神色略带尴尬,又是一躬身道:“安宁郡王只留了柔福郡主在京,世子...也在去岭南的途中跟着王爷惨死了。”
  姜佑唔了声,宁王肯定不会放过柔福的,她留下来也算是姜佑故意为之。
  这时候鸿胪寺少卿忽然上前一步,弯腰奏报道:“皇上,如今已至岁末,各国都将岁贡呈了上来,瓦剌使节更是献上白虎,此乃祥瑞之兆,臣请将此吊睛白虎放入御兽园,好好照料。”顿了顿,他又道:“皇上,远来是客,臣以为应当举办国宴,接待这些使节,并命他们带了岁贡觐见,以扬我大齐国威。”
  姜佑想到那白虎,眼睛一亮,又侧眼看了看薛元,见他面无异色,才痛快道:“爱卿说的是,朕准了。”
  她一下朝就急忙忙要找薛元,结果一转眼就发现他没影了,她又被李太傅叫住,忠孝节义说了一通下来,已经过了晌午。
  姜佑心里还惦记着那只白虎,想去跟薛元商量国宴事宜,午食随意用了两口,连下午觉都没歇,心急火燎地就往东辑事厂走,这一路倒也没人拦她,成北见她过来,急急忙忙地道:“皇上,督主昨晚上忙着批红,今早上又处理江浙那边的事儿,现在正在...”他一抬眼就看见姜佑走了进去,只好压低声儿道:“午睡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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