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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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不累阿暖也累。
  于是当哑巴宫人再次来照料她起居,郁暖便在身边的澄纸上写下一行字,翻转过来给她看。
  在某日之后,她每日醒来,身边便会有纸笔,仅仅放在她能勉强够到的地方,数量不多,防止她得寸进尺喋喋不休的娇纵。
  即便是这样,郁暖还是有些高兴的。
  最开始的时候,哑巴宫人并不理会她的要求,只是照常机械的做所有身为奴婢应当侍候的东西。
  但是渐渐的,她也会达成郁暖的一些小要求。
  当然,解开镣铐根本就是休想,想也别想。
  旁的自由,通过不要脸皮的粘着撒娇好几天和各种奇怪的运动,还是可以争取到一些的,但是镣铐就不行了。
  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挣脱开来。
  但她可以想想旁的呀。
  哑巴宫人只是冲她恭敬一福,便退下了。
  郁暖便有些失望,她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或许也不是这个宫人可以决定的。
  于是躺在床上,翻看着游记,摸着自己的喉咙扁扁嘴,又有一些无聊难过。
  死变态。
  讨厌他。
  然而不多时,那个宫人又折返归来,这时手上捧着一条水红色的牡丹暗纹襦裙,袒胸边沿掐金,大袖接上月白薄绸,系带取自月明纱锻,一整套襦裙飘渺仙气又靡丽。那宫人又从紫宸宫寝殿的镜台处,从妆奁里拿出各色口脂和一整套的赤金镶鸽血石头面。
  郁暖看着,忽然有些微微发怔。
  其实,方才她写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今儿个陛下不在,她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自由玩耍也挺好,但真正看到这些,便觉得有些静默无言。
  由于郁大小姐的人设,郁暖放弃了很多,很多很多属于自己的爱好。
  自然,有部分喜好她们还是想同的,但不可否认,缺失的那一部分也是她所热爱的。
  郁暖背对着宫人,让她为自己梳妆,她拿着皇帝为她命人制的轻便铜镜,一点点看着镜中的自己,如云秀发堆起,斜簪上赤金并蒂莲步摇,随着动作缓缓颤动,发髻中间点上一对羊脂白玉分心,中和出婉约的清纯美。
  她给自己涂上薄薄的脂粉,在唇边点上水红的口脂,质感透亮如丝缎,纤手翘起一指,细缓轻描柳眉,而眉心是一对带着细小流苏的牡丹花钿,眼褶上缀以薄薄水红的胭脂,抬起眉目时悠悠脉脉,光华流转。
  镜中之人,轻轻弯着杏眼,温柔微笑起来。
  她恍惚间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与她食指相触。
  仿佛跨越了重重时空,终于与从前的自己相会。
  她好明艳富丽的色泽,即便没有丰满的身材缀饰;她喜奢华繁复的首饰配饰,尽管她年轻而单薄;她的心坦荡而柔软,即使她总孤单一人。
  她是郁暖。
  最熟悉,最亲切的那个自己。
  仿佛镜中人,是她的一个老朋友,好久好久不见,却能秉烛至天明,漫聊彻夜感慨万千。
  泪水从面颊上滑落,郁暖的一次的微笑,却是真心实意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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