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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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绍怔了一下,依旧点头:“知道了。”
  而后商之不再言语,夭绍望着他,半晌,问道:“就这些么?”
  “还有一事,”商之自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至她面前,“这是帮阿彦戒除药散的针灸之法,你回去拿给义桓兄看看,他会教你如何做。”
  “好,”夭绍接过,紧攥于手中,仍问道,“还有么?”
  商之有些讶然,看着她,愣了一瞬,笑了笑:“没有了。我送你上船。”
  “不必,”夭绍神色冷淡,转身道,“尚王爷留步吧。”将要行时,身后那人却忽地将她拉住,手指刚扣住她的手臂,却又立刻松开。
  她驻足而立,既不离去,也不回头,就这样背对着他。他静默良久,才低声道:“若你为昨夜之事生气,我……”他生平首次这般拙于言词,犹豫了一刻,方道,“十五那夜,你随我弹奏《月出》之时,我便知你已清楚了。”
  夭绍依旧不语,商之轻声叹了口气:“抱歉。”
  她却还是一言不发,亭中一时悄寂只闻风声、水浪声,二人的呼吸亦似闷于心头,久久难以舒解。
  “尚,”不知多久,她终于轻声开口,“从兰泽山初见到现在,你从未对我有过一刻的坦诚,是不是?”话语落下,等待半晌,身后无声无息。“罢了,”她忽而一笑,“此次一别,也不知再见何日,追究往事亦无意义。”
  紫裙飘动,她提步欲走出古亭。他却又唤住她:“夭绍。”
  她止住步伐。商之慢慢道:“月出琴,当年谢叔叔之所以送给阿彦,用意为何,你问过他了么?”
  她转过头看着他,目中有些茫然:“问过,他说只是礼物。”
  “那是你父母的定情信物,怎会无故送给别人?”商之言词淡淡,注视着她的面庞,目中似含笑意,却又似不存丝毫的温度,缓缓续道,“月出琴……却是有关一个盟约的礼物。”
  夭绍疑惑于他的言词,思忖一刻,神色骤变,颊上忽红忽白,蓦地转身。
  恍然之际,往事皆明。
  “我走了,你……一切保重。”她轻声言罢,头也未回,登舟而去。
  商之站在亭中,望着轻舟荡离河岸,未过一刻,转身自回山庄。石勒与贺兰柬却站在岸边,目送轻舟飘过几重山色,怅然叹息。
  “还不走?”石勒斜眸看向贺兰柬。
  贺兰柬瞪着他,面无血色,脚下发软。石勒忙将他扶住,戏谑道:“看来你倒是最依依不舍的那个人。”
  “我贺兰柬生平第一次做徒劳无功的事!”贺兰柬想起这一夜的奔波劳累,咬牙切齿,“你们这些人,遇到事总是要靠我这个病弱之人……我还剩一把骨头,南南北北这样颠簸,还能活几天!”
  石勒不以为然:“祸本就是你闯下的,能怪谁?再说这次是华公子遣你南下的,可别迁怒我。”言罢轻声笑笑,身子低了低,将他背在身上,走入山中。
  .
  舟至官渡,南下兖州尽走陆路,想来敬公公并未料到夭绍与沐奇会自此方向南下,沿途竟不曾遇到任何阻拦,纵马五日,终至兖州义阳。二十四日清晨,乘客舟渡怒江,南下东朝。舟行两天两夜,至江州潜城,上岸后换马疾驰,赶在二十七日入夜之前,抵达江夏城外。
  骏马徘徊护城河前,星空当头,旷野无声。时已戌时,城门早闭,夭绍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城墙,不住蹙眉:“三叔,你可曾在信中说明我们达到的日子?”
  沐奇叹息:“自是说清楚了,却不知何故一路都不见彦公子的人来接。”
  此人必然是故意的!夭绍恨得咬牙,自怀中取出一枚澄明的水苍玉佩,丢给沐奇:“叫守城将军,本郡主要入城!”
  “是!”沐奇极少见她这般着恼的模样,不由轻笑摇头,驱马上前,待要放声喝喊,不料城门闷声轰响,“喀喇”不断的铁锁声裂震夜空,“哐当”一声重鸣,吊桥放落。
  “想是彦公子派的人来了。”沐奇微笑,将玉佩递回夭绍。
  夭绍轻轻一哼,面容稍暖,紧了紧缰绳,便要纵马踏上吊桥。谁知城中却忽地奔出三匹骏骑,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夭绍忙策马避让一侧,看着当先那人扬鞭纵马嚣张跋扈的气焰,抿唇一笑,摇了摇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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