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以间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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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十五年十一月,皇帝重新理政,朝中偶有人提及女官之事皆被皇帝与东西二府的宰相及执政官压下,十一月中,于京畿附近设立收容所安置流民,又于京城设太医局熟药所,并遣派医工当值替百姓视诊,平价出卖太府寺和剂局所制造的熟药,所得皆入户部投以军用。
  同年十二月,西南传来捷报,霍青率马步军及神机营收复梓州,就在西南告捷的同时征北军报也传来大捷。
  穿红袄束袖系皮革头带交脚幞头的禁卫骑马在各市坊报捷,“西南大捷,平西兵马大元帅阴平侯霍青收复梓州。”捷报传呼声在街道四起,“征北捷报,西京道大捷,已破北辽振州切断上京路以西。”
  十二月底,京畿派出两批人马分别南下与北上,马匹拉着御酒以及腌制的肉食于正旦之前送往前线犒赏三军。
  乾元十六年正旦,开关扑,但只于正旦当日不禁城门,京中戒严,增派皇城司警戒,上元如是,中原的新春使得南北战争消停了半月,北方的将士于军中架起篝火唱着关中秦腔的战歌。
  西南驻扎的军营里也架起了数十处篝火,寒风呼啸,主帅霍青及副帅曹华与士卒们围坐一团,举杯豪饮,为即将再次打响的战争增添了些许士气,霍青拿着一坛酒往身侧坐着的武将碗里倒酒,“曹家哥哥,来!”
  曹华连忙用双手端起,“怎么好劳烦元帅替末将倒酒。”
  “嗨,这官场上是将帅,但上了战场便都是兄弟,且曹家哥哥出身名门,不嫌弃我这粗鄙之人。”
  “元帅怎是粗鄙之人,”曹华年长霍青,为官数十年对霍青的胆识尤为佩服,“左右不过是朝廷里那些酸臭的儒生诋毁罢了。”
  篝火上架着木架,木架下悬挂着炉子里面煮着京城运送来的赐肉旁边还温着御酒,武将因风吹日晒脸变得黝黑,还多了几道明显的刀疤,与将士们谈笑间下属走近身侧跪坐弓着腰道:“元帅,您救下的那几个蜀中的女子想来军中献曲。”
  “今日上元,好啊。”霍青应答的极快,旋即站起对着将士们说道了一番,便引一阵欢呼声。
  女子抱着伏羲琴从众军中走到最中间,身后跟着吹笛的侍从与怀抱琵琶的女使,至霍青跟前后微微福身道:“奴见过霍元帅、曹元帅,诸位将军,上元安康。”
  霍青与曹华皆朝其拱手微微躬身,“秦小娘子上元安康。”
  几个士卒抬来一张矮凳,女子朝他们分别谢礼,“有劳。”
  寒冷的北风越过山丘吹向营地,女子缓缓坐下,火光扑朔,人影随着琴弦拨动而轻微摇晃,“将军们征战在外,奴便献上一曲《归田乐·试把花期数》愿早日结束战争,收复失地。”
  抱琵琶的女使也随着坐下,侍从举起横笛至唇前,抚琴的女子低头拨动琴弦,笛声也随之响起,“试把花期数;便早有、感春情绪;看即梅花吐;愿花更不谢,春且长住;只恐花飞又春去;花开还不语;问此意、年年春还会否?”女子时而低头看琴,时而抬头,一颦一笑牵动着人的心弦,“绛唇青鬓,渐少花前侣;对花又记得,旧曾游处;门外垂杨未飘絮。”
  随着词曲小调声出,万籁俱寂,只剩乐声与被寒风呼啸的篝火声回旋,声音婉转动听勾起了将士们迫切想要收复故土结束战争的思乡之情。
  上元夜的东京城依旧热闹,御街两边挂满灯笼,铺子门前有许多杂耍与歌舞,瓦子里更是有傩仪,往年贱民还未除时还会有丐户戴着面具身穿红衣,挈党连群,通宵达旦至各个店铺索取酒食。
  宣德楼前依旧有灯山,只是没有往年那般奢华,节省之资皆用作了军费,宣德门前的露台下坐着教坊与云韶部的诸多内侍充任的伶官,云韶部列玉磬四架,诸伶官持乐器,琴、瑟、筑、箫、篪、籥、跋膝、笙、竽、拍板。
  台下有云韶部颂歌者四人,与乐人一起端坐旁侧,台上有五个身穿绣衣手执金莲的舞童将带着面具演歌舞戏的伶人引上露台,伶官击响玉磬,急凑的鼓声响起《兰陵王入阵曲》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露台上,教坊的鼓声阵阵。
  而后又有云韶部换奏乐,登歌者吟唱,“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音节响亮,调势平稳,“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余音绕梁悲凉之感涌入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露台两侧的帷幕前坐着众多观看的臣工,“教坊的云韶部怎么在上元节选用此等词曲?”
  “南北都在打仗...”
  官员们纷纷摇头,“壮志难酬可不应景啊。”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韩汜穿着绯袍坐在众臣中间,“君王有志而臣子无心。”
  宣德楼上福庆公主凑到御前朝皇帝与皇后及皇太后行礼,“爹爹、娘娘、祖母上元安康。”
  皇太后慈眉善目的看着福庆公主,“一眨眼,连福庆都这么大了。”
  楼下云韶部的歌声传至楼上,福庆公主便走到栏杆前,“明明是欢快的鼓声,为何我却听到了一丝悲凉...”
  城楼下还隐约可听见有孩童的哭声传来,皇太子的东宫讲官左谏议大夫曹纪将女儿抱回帷幕内,穿命妇服的张氏将女儿接过,“怎么哭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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