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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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又用了五年,就扳倒了王显。那人没想到自己竟被个还没得手的玩意儿压垮,死前怔怔看他,目眦欲裂。
  而他呢,是冷冷一笑,令小太监为干爹献上鸩酒一杯。满怀诚意,送君归西。
  再登一步,与黄琅争锋......
  一切不过十余年,是如梦又似幻的十余年,只是微微撼动,一切皆又化作泡影。
  面朝天,背离地,脚踩云间,却訇然坍塌,如坠深渊。
  他应该怎么样,他应该......
  那天在慎刑司,听着板子挥在肉上的噗嗤声,他也是这么回想的,他怕的是失势失宠吗,不,不是。
  原来他怕的是......无人陪伴。
  影影绰绰,他又感到一双手轻柔抚上他的额头。
  它关上了他心中哀恸的阀门。
  段荣春额头滚烫,心也滚烫。
  ......
  双杏到了小院,发现屋内已经被小德子收拾过了。
  段公公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过原本被掖好的被角松散开了,想来是小德子碰散的。
  窗户被闫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双杏狐疑地端详那枚窗闫,本不该脱落的,又怎么会......
  可追究这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榻上还残留着堆雪,雪化了一大半,濡湿了床榻,在烛光中亮晶晶地闪烁。那便是是段公公发热的罪魁祸首。
  虽然小德子话中并无埋怨,但双杏还是心里涩涩地,既是为段公公的病情担忧,又是为自己的粗心而愧疚。
  她伸手抚上段公公的额头。床榻上的人烫的像火炉,面带红晕,低低呻|吟。
  凑近听那呻|吟,其中混着断断续续的短句,像是被梦魇住了。
  乍然下,双杏竟有些惊喜。既然会梦语,那便是恢复了意识,离他醒来应该也已经不远了。
  毛巾一条条地换,段公公身上忽而摸起来烫手,忽而又冰冷得吓人。但唯一不变的是热汗冷汗淋漓,一刻不停。
  出了这么多汗,人几乎都要脱水了。双杏又煮了一壶开水,吹温,用汤匙喂给段公公。
  今日太子生病,娘娘定是没心情寻她,既是如此,只要明早早些回去,她在这里守一晚也无妨。
  怀揣着这个心思熬到深夜,为节省蜡烛熄了烛火,双杏止不住地开始打瞌睡。
  小小的身子坐在床前的矮凳子上,随着呼吸一阵阵的往前点头。
  起初还能控制下,在发现要睡着时掐一下自己。但过不了几次,连下手掐都没力气了。她的手原本很白嫩,但现在既是洗衣受冻,又是悲惨挨掐,几处红紫,可怜得很。
  双杏晕晕乎乎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发觉自己竟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她梦见梦里的段公公也生病了,但他还是受人尊敬的时候。一众小宫女小太监挤上挤下,拼着命要抢过来一个在他眼前服侍露脸的机会。
  双杏醒来时,想起自己被挤到一旁,连段公公的衣角都触不到,竟是有些委屈。但委屈也褪去时,她就有点为公公抱不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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