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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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今年是不一样的。
  双杏想起那晚她把脸埋在段荣春掌心,抽抽噎噎地哭,泪珠儿一颗颗顺着她的下巴颏儿掉落。濡|湿了他的手掌,也在那冰冷粗粝的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汪洋。
  那片汪洋淹没了段公公和她,以及她心里的所有人、所有回忆。
  那时她是怎么想的?双杏想,她想的是,她要在废宫守着段公公。
  那时候他还没醒,她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但现在他醒了,她还能、还能这么做……吗?
  等不及自己心中想法再变,双杏翻开最新的一页,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签上一个答案。
  写得终究还是快了些,因着心中情绪涌动,她的字不复工整,龙飞凤舞一般。
  安兰站在小桌旁静静地看着她翻那册子,面上也不显出什么着急来。待到双杏既慎重又急得如同怕自己下一秒就改变决定般签下些什么,才默默接过那名册。
  她看着双杏名字后面跟着的答案,和她心中想的无二。
  双杏还是选了亲身去面对这可能存在的跌拓起|伏。她鼓着勇气,第一次选了一个不同的答案,这个答案,既是对她勇气的见证,也是……
  ——但是今年是不一样的,但是那个人是不同的。
  *****
  用过晚膳,双杏和安兰两个人各做各的事,很快就把就寝前的那段时间给消磨过去。
  吹熄了烛,两个人裹上寝衣便要各自沉入各自的梦乡,一如往昔地井水不犯河水般。
  夜渐深。
  双杏脑子里却还是浑浑噩噩,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明明那簌簌索索的寝衣和被子的摩擦声音并不大,却乍然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开,吓得她激灵一下。
  “你怎么天天不好好睡觉?”
  是安兰。
  她们两个人的床几乎并在一起,想要凑近对方简直易如反掌,但之前两个人关系虽然说不上是不睦,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不会有人在晚上靠近对方。
  见双杏不回答,安兰又向她身侧蹭过来一点,几乎像是依赖一样,把头轻轻倚在她肩膀。
  她伏在她耳边说:“我不问你为什么不睡了。”
  “其实我知道,你一开始也讨厌我的。但你和别人不一样,就算你讨厌我,你也对我好。”
  “有时候我还是羡慕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不仅和除了我以外的别人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
  “你肯定觉得我也有着颗攀权附贵的心……”
  双杏没有作声,和静静流淌着的夜色一起听她说。
  在她的描绘中,她心中畅想的每一道山川河流,刻在书香纸墨中的天上人间,都被现实再压垮,一点余地也没给她留下。想要摆脱桎梏,想要踩着天梯往上爬。她也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是权力、是做人上人吗,其实说到底也不是,她想要的,不过是自我罢了。
  像一朵花自然而然地开放,一朵花自然而然地枯萎,她有权力去选择从容地生,不受拘束地死。
  可是谁真的能有这样的权利呢。无论是不是身处这深宫,一个人,再去弱化成一个女子,终究是命若飘萍的。
  “但是那天你一晚上都没回来,我真的很担心你。当时我想,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你对我是好的。我却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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